这一天上午罗兰整个教堂弥漫着悲伤的气氛,虽然海迪神父依旧向罗兰传输一些这个世界的知识,不过罗兰却没有心情。
海迪神父也看出来罗兰的状态,他合上书,叹了口气,淡淡地说道:“算了,今天你去好好休息吧!也不着急。”
“嗯!”
罗兰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样面对海迪神父,低着头,没有精气神地走出了教堂。
天色确实还早,现在就回去或许有些没事情做了,随便走走散散心吧!
罗兰是这样想着的,可是当他左转,只见到一个男人酷酷地靠在教堂门口。
这个男人最为亮眼的他那一头赤红的头发,看上去也没比罗兰大几岁,容貌显得他极具有攻击性,如果不是他只是穿着一件麻布衣服,罗兰可能下个瞬间就拿刀了。
当罗兰注意到了这个男人时,他同时站直,表情严肃地说道:“你好,我的名字是维奇。”
维奇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,跟他这个吓人的外表有点不搭,而且这样冷不丁地搭话挺尴尬的。不过无论怎么样都比某一个见面就绑架的大小姐不一样。
“你好,我是罗兰,请问有什么事?”罗兰显得有些怯懦。
这个名叫维奇的男人向前走了一步,吓得罗兰后退了一步,毕竟他的脸真的挺凶的,年纪轻轻倒是挺吓人。
罗兰的举动令维奇微微邹眉头,他停下了上去的动作,略带点歉意地说道:“我只是想邀请你到我家,我想和你聊聊天。”
聊聊天?这有点奇怪呀!罗兰还是因为维奇的相貌有些不相信,毕竟有某个前科的家伙。
不过罗兰注意到了一点,他问道:“你该不会是再这里等我吧!就有一直在外面等着我?”
“对,本来想早点过来邀请你的,不过我有事错过了,怕打扰你和神父,便一直在外面等着你。”维奇说话时没有一点犹豫,完全不像说谎。
一直等着我?不是吧!这天底下怎么有这样耿直的家伙,本来想说闲得蛋疼的,但看样子也不想这样的人。其实完全可以告诉艾迪的,让艾迪转告……
如此一来,罗兰心里面有点过意不过去了,居然有人原意这么等他,他最受不了如此的人了。罗兰耸了耸肩伸出手,无可奈何地说道:“你可真是个认真的人,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了。”
维奇略微有点吃惊,但是很快握住罗兰的手,一如既往严肃地说道:“谢谢!”
维奇的家比较奇怪,位置是歌米城的后门旁边,这里几乎远离所有其他人,也就劳拉靠近他一点点。按理说现在这个城市就10个人,想住哪里都行,为什么要这样远离大家呢?
难道是社恐?可看上去也不想,罗兰有些猜不透这个比自己略大几岁的男子。
经过了一小段时间的步行,两人一同到了维奇家门口。这一路上两人基本没有说什么话,一个是社恐,一个是冷酷,真的是没有话说,可这一趟的目的就是聊天。
嗯?有点怪,两个人都怪。
城市的西边房屋保存得略微好一点点,但基本还是破破烂烂的样子,随时可能倒塌。而这个城市的西门是紧闭着的,罗兰突然有些好奇城外是什么模样。
罗兰看着维奇打开家门,又想起了他那严肃的脸庞,把问题又咽了回去。如果他不回答,那气氛不就坏死了。罗兰只能乖乖地进门,有些话到时候再问。
在维奇的带领下,罗兰做到了客厅的一张木椅子上了,他四处张望这个陌生的房间,即使有些不礼貌。
维奇的房子十分普通而简单,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,都是一些维持日常生活最基本的东西。唯一比较特别的是,他的书桌是堆叠着几份稿纸和两三本书。
有点没想到原来他是一个爱好文学方面的人,原以为是擅长打打杀杀,家里都是一些武器什么的。
罗兰有点心痒痒地想去看一下那稿纸上究竟有什么东西,不过还是止住了,毕竟还是很不礼貌,可不是怕什么的。
一小会后,维奇端着过来了两杯茶和一壶茶,他将一杯放在了罗兰旁边。
“谢谢!”
“没事!”
两人就有些僵硬的对话,罗兰只得端起那杯茶喝起来。
浓厚的红茶裹挟着淡淡地甜味,半杯下肚,热流在身上流转,让精神不振的罗兰稍微苏醒过来。这算是他在这个世界进食过最正常的东西了,哎,真的是难得。
维奇适时地又给罗兰添了点茶水,然后意外带着点温柔地说道:“本来红茶要配合牛奶一起的,但是你知道的这个世道,人都活不下去了,怎么会有牛奶这种东西。”
“嗯!这个世道,真的宛如地狱。”
罗兰轻轻吹拂手中的红茶,风推出涟漪,罗兰的思绪随着波纹有些飘散了。
“罗兰,我想问你信三神吗?”
这突如其来的问题,将罗兰的思绪拉了回来,一时间他犹豫了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他假装饮茶,实际上在脑海中思考。
这人怎么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,又是什么宗教纷争吗?这真的是不好说呀!
不过想起了试炼之地神明给他的支持,他又觉得不应该撒谎,便停顿一回儿说道:“我确实信神,至于是不是三神,我也不清楚。”
一个十分奇怪的回答,在这个奉三神为唯一正统的世界,如此回答是真的奇怪。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听到,罗兰定会落得一个异教徒的罪名。
可就是这样的回答,维奇脸上暴露出极其意外的神情,他怔怔地看着罗兰,好一会儿才缓过来,他也饮了一口茶。
喝了茶后,维奇的神色显得有些冲动,他急促地说道:“呼!既然你认为世界宛如地狱,那么你觉得这一切的灾害的来源是什么?”
这……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,他明明只不过是一个穿越者,连来龙去脉都还没有搞清楚,这就让他来回答如此难的问题。
罗兰本想着敷衍了事,可是看维奇这意思是一定想听到某一个明确的回答,真难伺候呀!
“我觉得……是邪兽比奴,如果没有它,人们绝对不会遭受如此困境。”
“可即使没有邪兽,这一片土地也是缺乏生机的,无法养活更多人!而且生机更是在逐年减少!”维奇呵斥道,他的神色充满了躁动与抗争。
气氛有些不对劲了,罗兰没有选择接话,而是默默饮茶,让气氛稍微缓和一点。他时不时看一眼维奇,用这样的表现来提醒维奇。
维奇意识到了自己的暴躁行为,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,低沉着声音说道:“抱歉……我有些激动了。”
“其实你说的很有道理,这片土地确实是缺乏生机,生机跑哪里去了?我是真的不知道。但无论怎么样,也得先打败邪兽比奴。”
维奇微微点头,但罗兰不觉得这是在赞同他,罗兰略微能感觉到维奇对他的失望。可是罗兰也没有办法,他是真的不懂,现在还在学习的阶段,你不能让一个小升初的人直接造原子弹吧!
“你说,为什么三女神要抛弃人们,就因为人们的自相残杀或者不敬?”维奇又抛出了一个问题,气氛逐渐走向严肃。
“嘛,确实,三女神面对着如此地狱却无动于衷,实在是有点无情了。或者三女神们自己也遭到了什么灾难?”
罗兰看着自己空荡的茶杯,心里面如坐针毡,说着一些调和的话,他仍然保有幻想。
维奇同样不接受罗兰这种调和的话语,他十分不爽地说道:“呵!她们能遭到什么灾难,她们就是抛弃了所有人,她们……我们应该自己想办法拯救这个世界!”
他的话说到一半停顿了,与罗兰的目光对视了一下,最后终究是收回了自己原先想说的,说句完全正确的话。
我们自然地想办法拯救世界,无论是求得三女神的原谅,亦或者改造这个世界,我们都得去行动,只不过该如何行动?这是一个问题?所以他说了句完全正确的话。
“你觉得我们该做什么?做什么才能拯救这个世界?”维奇将他那个完全正确的话再一次抛出,再一次难倒了罗兰。
“变强吧!无论怎么样,一重魂环什么都做不到,得先变强,才有能力去拯救这个世界。”
变强这是罗兰迫切想做到的,因此他在这里稍微设了一个套,看看这维奇是否有什么变强的方法能分享,虽然说可能性渺茫,但是值得一试。
“嗯!变强毫无疑问,看来我们都有基本的共识。那你觉得变强的道路是什么?”
嗯?上钩了!罗兰暗中窃喜,他耸了耸肩说道;“变强,不是只有一条路,那就是杀死别人夺去灵魂。一重到二重,再到三重,然后不断杀下去……”
维奇在罗兰还没有讲完话,就把脸贴近,极具压倒力地问道:“你觉得这合理吗?”
四目相对,罗兰被维奇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,他同时也陷入疑问之中。这真的合理吗?无论是海迪神父、埃德蒙多先生、还是艾迪他们都说过,变强只有夺去他人灵魂一条路。
只有杀人才能变强,这合理吗?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吗?
当然不,罗兰清楚地知道,起码还有一条路,试炼之地就是一条不需要杀戮的变强道路。
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都相信只能借由杀了别人才能变强,而维奇却发出的质问,罗兰在他那里看到了一条新的道路。
“不合理,很不合理,可……可是我们还有别的路吗?你知道吗?”罗兰以高亢的声音同维奇一起斥责规则的不合理,同时假装极为无力地寻求变强的道路。
听到罗兰的斥责,维奇的脸色意外变得好了一些,看来这是他想听到的话。可是维奇依然,依然神色犹豫,他时不时瞅一瞅罗兰,时不时握紧拳头低着脑袋。
看来需要推波助澜一把,罗兰心想道。
罗兰会心一笑,略微有些做作地说道:“如果有其他道路,那么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双手沾染血污,我是想拯救世界,而不是想杀人!”
嘛!其实他早就是知道了,嘻嘻!
可是罗兰的这一席话却真的触动到了维奇,他一把抓住罗兰的手,激动而严肃地说道:“如果我有一条干净的路,你愿不愿意走!”
“那当然是愿意了!你说!”
维奇一时间东张西望,怕有人偷听,罗兰极为配合地贴近维奇。两人就好像谍战片里面交接的间谍一样。
确定无人,维奇低声地说道:“这本书你拿去,今天的事情千万别告诉其他人,希望你能保证。”
罗兰感觉到自己的手摸到书的边角,可是对方狠狠地抓住了书,罗兰略微用力并不能拿动。他只能极为老实地说道:“我保证,我以我的性命保证,我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!”
维奇死死盯住罗兰,那眼神仿佛看穿了罗兰,不过罗兰是诚恳的,他不是两面三刀的人。最终在罗兰呆呆的眼神中,对方松开了书,罗兰小心翼翼地把书揣进了怀中。
在外人看来,两人似乎只是在交头接耳一样,并不会看到有什么东西被交接了。而且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外人。
最终两个人拉开了距离,罗兰嘟囔着嘴,一时间不确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而维奇眼神依旧严肃,不过明显能感觉到他的一点悔意,可能他是在后悔交给罗兰那本神秘的书,可是终究他还是没有收回来。
“你的茶不错,告辞了。”罗兰向他点头示意,维奇同样点了点头,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你随时都可以来这,我的朋友!”
罗兰果断走出了维奇家,他没有回头,也没有去查看怀中的书籍,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害怕。今天这场经历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,即使他没有做什么亏心事。
可无论怎么样他都想走这一条所谓的“干净”的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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